回家

deepseek

夜已深，城市的灯光像是被风吹散的烟火，零零落落地洒在街道上。林舟拖着行李箱，站在老城区的巷口。十年了，他终于回来了。
巷子没变，还是那条青石板路，还是那盏昏黄的路灯，只是墙角多了些藤蔓，门楣上多了些斑驳。他站在那扇熟悉的木门前，手悬在半空，迟迟没有敲下去。
门却自己开了。
“你找谁？”一个老太太站在门内，头发花白，眼神警惕。
林舟愣了一下，低声说：“我……我找林家。”
老太太皱了皱眉：“林家？这房子十年前就没人住了。你是……林舟？”
他点点头。
老太太叹了口气，侧身让他进来：“你妈临走前，把钥匙留给了我。她说，总有一天你会回来。”
屋子里的陈设几乎没变，只是蒙了厚厚一层灰。他走到那张老木桌前，指尖划过桌面，仿佛还能听见小时候母亲喊他吃饭的声音。
“你妈走得很安静。”老太太坐在门槛上，望着他，“她说她不怪你。”
林舟没说话，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是他十八岁那年，和母亲在门前的合影。他那时笑得张扬，母亲站在他身边，眼里全是光。
“我那时候太想离开了，”他低声说，“觉得这个小城困住了我，觉得她不理解我。”
“你走的那天，她站在这儿，看着你背着包走远，没喊你，也没哭。”老太太顿了顿，“她说，‘孩子大了，总要飞一飞，飞累了，就知道回来了。’”
林舟的眼眶红了。他走到院子里，夜风吹过，石榴树还在，枝头挂着几个未熟的果。他小时候总爱爬这棵树，母亲就在树下喊：“小心点，摔了我可不管你！”
他蹲下身，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小铁盒，打开，是一叠信。
他一封封拆开，都是母亲写给他的。每年他的生日，一封，从未间断。最后一封，停在三年前。
“舟儿，今年你三十岁了。妈不知道你身在何处，是否吃饱穿暖，是否有人提醒你天凉加衣。妈不盼你大富大贵，只盼你平安。若有一天你累了，记得回家，门永远为你留着。”
信纸滑落在地，林舟终于哭了，像个迷路多年的孩子，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。
老太太没打扰他，只是轻轻关上了门。
夜深了，灯还亮着。